“4973公斤冰毒，够让半个地球嗨三天。”凌晨三点二十，南海的风像抽刀，黄岩岛西南130海里，缉毒艇的灯光啪地一下把海面照成白天。船名“集盛”，普通得像个卖鱼的，结果货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蓝色塑料桶，一桶一桶都是白色晶体，一称，快五吨。七个船员还在揉眼，手铐已经上了。

谁给的消息？美国人的线报。美国缉毒署把坐标画成圈，泰国警察把电话打到北京，中国海警把船拦下，像接力赛，最后一棒直接撞线。三个国家，一条船，一吨吨毒品，像拼图拼成新闻标题：亚太单案海上缴毒量最高纪录。这事发生在2月24号，但直到十月，三位主角才坐下来喝茶。

广州琶洲的会场没红毯，也没闪光灯，只有一张大圆桌，三台同声传译机。中国公安部的哥们先开口，把凌晨的抓捕讲成段子：雷达扫到小黑点，快艇像猎狗冲出去，船员拿手机想删聊天记录，结果手机掉海里。泰国代表补刀：我们盯这批货盯了八个月，从曼谷仓库一路追到公海，差点让鱼吃了。美国缉毒署的代表耸肩：我们只负责给坐标，没想到你们这么快收网。

台下记者刷刷记，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：五吨冰毒，市价得按亿算，够买多少条渔船？够修多少座桥？没人敢问出口，因为下一秒话题转到幕后。幕后是谁？没人点名，但都知道说的是跨国网络。货从哪来，钱去哪，谁洗白，谁分销，像九头蛇，砍掉一个头，另一个夜里就长出来。

会议桌上放着三张地图，分别标着缅甸边境、马六甲海峡、洛杉矶港口，用红笔连成线。中国警官拿激光笔一点：这条线我们盯了三年，每次快摸到仓库，线就断，人消失，钱蒸发。泰国警官苦笑：我们那边更惨，毒贩买通小村庄，村民帮忙运，警察一进山，狗先叫。美国代表摊手：我们只能冻结账户，可人早换身份跑去加拿大。

说到合作，三方都没客气。中国说：下次再给坐标，能不能提前六小时？泰国说：行，但你们得共享监听记录。美国说：可以，但你们保证不泄露技术。听起来像菜市场砍价，其实每句话都在试探底线。最后签了份备忘录，纸薄，字少，分量却比那五吨冰毒重。

有人好奇，五吨货怎么处理？烧。广东虎门的海滩搭了台子，晶体倒进去，火舌舔天，黑烟像龙。围观群众拍视频发朋友圈，配文“免费看大片”。烧完的灰被海水卷走，像从没存在过。可谁都知道，灰可以消失，需求不会。只要有人想嗨，就有人敢运，哪怕把船改成潜水艇。

回到十月那场会，散场时泰国警官顺走了一包中国茶叶，美国代表塞给中方一个加密硬盘，里面装着下一批可疑船号。没人握手，没人合影，各自上车，车窗关得严丝合缝。记者追出去，只拍到车尾气。第二天新闻出来，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：“三国联手端毒窝”“南海最大毒品案告破”，配图全是火光冲天，没人在意七名嫌疑犯的名字，也没人记得他们的眼神。

可镜头拉远，故事没完。一个月后，缅甸某仓库少了两箱货，马来西亚码头多了艘新船，洛杉矶街头出现新包装，印着卡通熊猫。像打地鼠，刚按下去，又冒出来。警察说，这叫猫鼠游戏，老鼠升级，猫也得升级。老百姓说，关我啥事，我又不吸。可真不关吗？毒品流经的钱，可能变成你隔壁新开的夜店，也可能变成深夜飙车的摩托声。

说回那七个人。判决书下来，主犯死刑，从犯无期。监狱里的日子按分钟算，他们每天盯着铁窗，数海浪。有人后悔，有人嘴硬，说只是打工的，不知道桶里装的是啥。律师问，那你们跑啥？答，老板电话说风浪大，让快点。听起来像笑话，却没人笑得出来。

十月会议结束那天，广州下雨，代表们撑伞钻进车里。中方警官对泰国同行说，下次别只给坐标，给张照片，我们省得认错船。泰国警官笑，行，但你们得请吃早茶。美国代表隔着车窗竖大拇指，意思大概是“合作愉快”。雨越下越大，把地上的烟头冲成小溪，像要把所有秘密冲进下水道。

故事讲到这，该停了。可脑子停不下来：下一艘船叫啥名？下一批货藏在哪？下次火烧的烟会不会飘到你家阳台？谁都不敢保证。唯一能确定的是，只要有人愿意买，就有人愿意卖，海永远不缺船，夜永远不缺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