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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则天弥留之际才看懂,原来狄仁杰的刚正与上官婉儿的柔媚,是高宗皇帝为她设下的权力平衡之局

发布日期:2025-11-23 09:34 点击次数:157 你的位置:恒盛娱乐 > 恒盛娱乐介绍 >

创作声明:本文素材多来源于民间传说与乡土奇闻,旨在挖掘传统文化中的趣味性。故事仅供娱乐,不作为科学依据,亦不传播封建迷信。请读者以文化品读的视角看待。配图均来自网络,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。

武周末年,一代女帝病入膏肓。

她躺在冰冷的宫殿里,回望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
却为何在生命的尽头,才幡然醒悟,原来自己毕生追求的无上权力,早已被先帝用一刚一柔两个人,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?

道德经有云:“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下之至坚。”

水能克刚,柔亦能克刚,这本是世间至理。

然而,当“刚”与“柔”并非对手,而是被同一只手布下的两枚棋子,它们所形成的,便不再是简单的相克,而是一个稳定到令人绝望的“局”。

这个“局”,困住了睥睨天下的女帝数十年,让她在权力的顶峰享受着孤独,也被禁锢着而不自知。

先帝李治,那位看似温和仁弱的君主,究竟用何等深沉的心智,为他这位才干远胜于自己的妻子,量身打造了这一座权力的囚笼?

狄仁杰的“刚”,又如何成为囚笼的铁栏?上官婉儿的“柔”,又如何化作囚笼的软索?

这一切的答案,都藏在岁月的尘埃里,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。

01

神龙元年,初春。

倒春寒让整个洛阳宫都笼罩在一片阴冷之中,就像这座宫殿垂暮的主人,曾经炽烈燃烧的生命之火,如今只剩下摇曳的微光。

我叫陶奉斌,是弘文馆里一名不起眼的老书令,专职掌管皇家故档。这差事枯燥乏味,整日与故纸堆为伴,尘螨和墨香便是我四十年来最忠实的伴侣。

可今天,整个弘文馆的气氛却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
只因一道口谕从女帝的寝宫上阳宫传了出来。

“陛下要寻先帝爷留下的一只旧木匣。”传旨的小太监尖着嗓子,语气里满是惶恐与不安,仿佛那不是一只木匣,而是一道催命符。

一时间,整个弘文馆上下人仰马翻。

先帝驾崩已逾二十年,他留下的遗物浩如烟海,谁会记得一只不起眼的“旧木匣”?

所有的书令、校理都慌了神,唯有我,心里咯噔一下。

脑海中,瞬间浮现出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。

几十年前,我还是个刚入馆的毛头小子,曾有幸跟随老馆长整理过一次先帝的随身物品。

那些金玉之器、文房珍宝,都被妥善封存,入了内库。唯独一只朴素至极的楠木匣子,老馆长摩挲良久,最后竟挥退众人,独自一人将它送入了积尘最厚、也最无人问津的“忘尘阁”。

当时我曾斗胆问过一句,老馆长却只是叹了口气,意味深长地说了句:“有些东西,忘了,比记着好。”

如今想来,那句话里藏着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。

我屏退众人,独自一人提着灯笼,走进了阴冷潮湿的忘尘阁。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和木料霉变的气息,蛛网层层叠叠,像是给岁月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面纱。

借着昏黄的灯光,我在阁楼的最深处,搬开几口蒙尘的箱子,终于看到了那只被时光遗忘的楠木匣。

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没有任何雕饰,只在匣盖上,用最简单的阴刻手法,刻着两个字:“执衡”。

“执掌均衡”之意吗?

我心中疑窦丛生。一个皇帝,追求的应是九鼎至尊,四海归一,为何会留下这么一个寓意“平衡”的匣子?

就在我准备抱起匣子的时候,指尖却触及到匣子底部粗糙的刻痕。我将灯笼凑近一看,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
匣子底部,竟也刻着一行极小的字,笔法与匣盖上的“执衡”二字截然不同,显得更加随性洒脱。那行字写的是:“水能载舟,亦可覆舟;石能镇浪,亦能阻航。”
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在我脑中炸响!

水石!

这不正是朝堂之上,那两个已经逝去,却依旧影响着整个大周命脉的人的写照吗?

一个是“国老”狄仁杰,其人刚正不阿,如磐石砥柱,任凭风浪起,他自岿然不动。他敢当着陛下的面,说“还政于庐陵王,则陛下万岁后,可配食太庙,永享血食;若立武三思,则未闻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者!”此等风骨,硬如金石!

另一个,则是被称为“巾帼宰相”的上官婉儿。她才情盖世,八面玲珑,处事圆融,如水一般柔媚,总能在各种政治旋涡中游刃有余,巧妙地将女帝的意图以最温和、最不易引起反弹的方式推行下去。

一刚一柔,一石一水。

他们二人,生前看似时有政见不合,但又总能在关键时刻,一唱一和地维护朝局的稳定。

难道这只小小的木匣,竟与这两位权倾朝野的人物有关?

我不敢再多想,小心翼翼地捧着木匣,快步走出了忘尘阁。

当我将“执衡”木匣呈到上阳宫时,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,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女帝斜倚在榻上,曾经那双睥睨天下的凤目,此刻已是浑浊不堪,但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木匣上时,却骤然迸发出一丝骇人的精光。

“拿近些。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。

我躬身膝行上前,将木匣高高举过头顶。

小太监想伸手去接,却被女帝一声低喝制止了:“你出去,陶奉斌,留下。”

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,烛火摇曳,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华丽而冰冷的墙壁上,扭曲变形。

女帝伸出干枯的手,颤巍巍地抚摸着匣盖上“执衡”两个字,浑浊的眼中,竟渐渐漫上了一层水汽。

“执衡,执衡……好一个‘执衡’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仿佛在对先帝说话,“二郎,你算计得好深……你以为我看不懂吗?我用了三十年,才看懂你这个局……”

她的声音里,有不甘,有悔恨,更有种看透一切后的苍凉。

“打开它。”女帝命令道。

“遵命。”

我应声欲开,却发现这匣子竟没有锁孔,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卡扣。我试着推、拉、按,匣子都纹丝不动。

这竟是一个机巧匣!

我满头大汗,心中焦急万分。女帝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,我怕她等不到匣子打开的那一刻。

“陛下,此匣似有机关,老奴愚钝……”

女帝却惨然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:“是啊,机关……你打不开的。天下间,除了你我,不,除了朕……这机关,再无人能懂,也无人能开。”

说罢,她用尽全身力气,从枕边摸索出一枚小巧的玉佩,那玉佩温润通透,上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。

“去……去尚方监,找一块玄铁镇纸,狄怀英用过的那块……再,再去长信宫,找婉儿……不,去找那支‘凤点头’金簪……”

狄怀英,是狄仁杰的表字。凤点头金簪,我亦有耳闻,是陛下赏赐给上官婉儿的恩物。

我心中剧震!

打开这个匣子的“钥匙”,竟然是分属于狄仁杰和上官婉儿的遗物?

一个代表着至刚至阳,一个代表着至阴至柔。这两样东西,怎么会成为开启同一个匣子的关键?

这里面,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!

02

要同时拿到狄仁杰和上官婉儿的遗物,谈何容易。

狄公仙逝后,那块玄铁镇纸作为他的精神象征,被以李相为首、素来标榜刚正清流的“北门”一派官员奉为圭臬,珍藏于府中祠堂,时时瞻仰,以示不忘狄公风骨。

而上官婉儿虽已不在,但由她一手栽培起来,以张氏兄弟为核心的“南苑”势力,依然在朝中盘根错节。那支“凤点头”金簪,据说就在张氏府上,被视为女帝恩宠的信物,是他们维系权力的重要凭依。

“北门”与“南苑”,一派守旧耿直,一派趋新媚上,两派势力在朝堂上斗得水火不容。想从这两头猛虎的嘴里,同时拔下牙来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
我拿着女帝的蛇形玉佩,这既是信物,也是一道催命符。办成了,或有封赏;办不成,我这颗脑袋,恐怕就要先我的老骨头一步,入土为安了。

我决定先去李相府。

李相为人,素来以“小狄公”自居,为人刻板,不通情理,最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在内廷行走的“阉奴之辈”。

硬闯,或是仗着圣谕强索,必然会碰一鼻子灰,甚至可能被他以“矫诏”为由当场拿下。

我思前想后,换上了一身最朴素的青色布衣,连弘文馆的腰牌都摘了,不带一个随从,只身一人来到李相府前,没有递上拜帖,只是默默地站在府门外的石狮子旁。

从清晨站到日暮,期间府里下人几次出来呵斥,我也不恼,只是躬身一礼,继续站着。

我知道,李相这样的人,最重“礼”和“理”。我以近乎苦行的方式求见,是为“礼”;而我这个弘文馆的老书令亲自登门,不为私利,必有“公理”。

果然,傍晚时分,府门大开,李相的管家走了出来,面无表情地对我说:“相爷请先生入内一叙。”

踏入李府,一股清冷朴素之风扑面而来。没有奢华的装饰,只有满院的书香和几竿青竹。

李相端坐于书房,年约五旬,面容清癯,眼神锐利如鹰。他见我进来,并未起身,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。

“陶书令,不在宫中侍奉陛下,耗时一日立于我府门之外,所为何事?”

我不敢抬头,深深一揖,道:“奉斌此来,不为自己,不为陛下,只为李相心中,也为天下人心中那份公道而来。”

“哦?”李相眉毛一挑,来了兴趣,“说来听听。”

我缓缓将女帝病重,欲寻的一些旧物以慰心绪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,却独独隐去了“执衡”木匣,只说陛下梦到了狄公,想看看他生前用过的镇纸。

“荒谬!”李相拍案而起,怒道,“狄公风骨,岂是后宫妇人聊以消遣之物!陛下此举,乃是对狄公的大不敬!你速速离去,休要再提!”

我料定他会有此一说,不慌不忙,从怀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纸张,双手奉上。

“百般言语,不及故人一字。此乃奉斌在馆中故纸堆里寻到的狄公当年一封未曾发出的家书残稿,请相爷过目。”

李相狐疑地接过,展开一看,目光瞬间凝固了。

那残稿上,是狄公再熟悉不过的苍劲笔迹。内容却非朝政大事,而是在规劝一个晚辈,说他性子太直,过刚易折,劝他要“外圆而内方”,要学会在坚守原则的同时,也要懂得一点“水的智慧”。

最后一句是:“为臣者,当如梁上之木,既要撑得起屋顶,也要经得起风雨。若只知一味顶撞,木断梁塌,庇护的又是什么呢?”

李相捧着那张残稿,手微微颤抖,眼神中的锐利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。

是啊,世人都只知狄公的刚,却不知他的刚中亦有柔。他的“刚”,是为了撑起社稷这间大屋,而不是为了逞一时之气。

我趁热打铁,再次下拜:“相爷,陛下已是风中残烛。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此刻的她,已不是那个威加四海的女皇,而只是一个追忆往事的老妇。她想见狄公遗物,或许正是想起了狄公当年的劝谏而心生忏悔……难道相爷要让狄公的这份苦心,因为一块冰冷的镇纸,而永远无法被陛下所感知吗?”

“这……”李相的脸色阴晴不定,显然内心正在激烈交战。

“相爷可想过,若陛下带着对狄公的误解和怨怼离世,史书会如何记载?后人又会如何评说?届时,您守着的这块镇纸,守护的究竟是狄公的令名,还是自己的偏执?”

我这番话,如同重锤,狠狠敲在了他的心上。

对于李相这样的人,名节比性命更重要。狄公的名节,更是他毕生守护的东西。

许久,他长叹一口气,仿佛苍老了十岁,转身从祠堂的供桌上取下一个黑布包裹,递给了我。

“拿去吧。请你转告陛下,李某今日并非屈从于皇权,而是成全狄公的一片‘为臣之心’。望陛下好自为之。”

我接过玄铁镇纸,只觉入手冰冷沉重,如同握着一位老臣毕生的坚守和风骨。

我不敢耽搁,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张氏兄弟的府邸。

与李相府的清冷截然相反,张府门口车水马龙,热闹非凡。府中更是雕梁画栋,纸醉金迷,靡靡之音不绝于耳。

这又是另一块难啃的骨头。

与对付李相不同,跟张氏讲“大义”和“风骨”,无异于对牛弹琴。他们信奉的,只有权力和利益。

我递上拜帖,并特意附上了陛下所赐的那枚蛇形玉佩。

很快,我被请进了府中一间最为奢华的厅堂。张氏兄弟正与一群狎客饮酒作乐,见到我这个老叟进来,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。

“哟,这不是弘文馆的陶老书令吗?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年轻一些的张六郎阴阳怪气地说道,引来一阵哄笑。

我目不斜视,径直走到堂中,躬身道:“奉陛下口谕,来向二位大人,借‘凤点头’金簪一用。”

张五郎闻言,放下酒杯,醉眼惺忪地看着我:“金簪?陛下要那金簪做什么?”

“陛下旧疾复发,思念上官大家,欲以金簪为念,祈福禳灾。”我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。

“祈福?”张六郎哈哈大笑起来,“陶老书令,你是在跟我们说笑吗?这都什么时候了,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?再说了,那是陛下赐给我们哥俩的,是天大的恩宠,岂能说借就借?”

我面色平静,缓缓说道:“陛下恩宠,二位大人自然要牢记于心。只是不知二位大人是否想过,这份恩宠,从何而来?”

张氏兄弟对视一眼,面色都有些不悦。

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:“上官大家在时,深得陛下信赖,二位大人也因其举荐,方得以大展拳脚。如今斯人已逝,簪子虽在,但当初举荐二位的‘人情’,却正在一点点消磨。陛下今日索要金簪,名为思念故人,实为考验今人啊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喧闹的厅堂里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。

“考验?”张五郎的酒意醒了大半。

“正是。陛下春秋已高,储君之位悬而未决。天下人都知道,二位大人与武氏诸王势同水火。此时此刻,陛下最看重的,是什么?是忠心!”

我加重了语气:“这金簪,是陛下的东西,她借回去看一看,你们给,是忠心;不给,便是恋栈权位,心有不轨。孰轻孰重,二位大人都是聪明人,岂会不知?”

“再者,”我话锋一转,压低了声音,“陛下要此簪,也是给外人看的。看谁?自然是看李相,看北门那帮老顽固。意思是告诉他们,你们南苑的人,依旧是陛下最亲近、最信任的人。这份‘圣眷’,可比一支冷冰冰的金簪,要值钱得多吧?”

我这番分析,一半是利诱,一半是恐吓,正好戳中了张氏兄弟的软肋。

他们因媚上而得势,最怕的就是失宠。比起一件死物,皇帝明确的“态度”,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。

张五郎与张六郎交换了一个眼色,后者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:“哎呀,陶老书令言之有理,是我们糊涂了!陛下别说借,就是要回去,我们也绝无二话!来人,快去将‘凤点头’取来,交予陶书令!”

片刻之后,一支精美绝伦的金簪被盛放在丝绸托盘中,送到了我的面前。金簪顶端,一只凤凰作势欲飞,口中衔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明珠,流光溢彩,正是“凤点头”。

与沉重的玄铁镇纸不同,这金簪入手轻盈,甚至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。

我手捧着一刚一柔、一重一轻的两件物品,心中感慨万千。这不仅仅是两件死物,它们仿佛是狄仁杰与上官婉儿精神的延续,一个代表着不可动摇的底线,一个代表着无孔不入的手段。

而这两样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,即将解开一个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秘密。

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,怀揣着镇纸和金簪,顶着漫天星辰,再次奔赴那座决定大周命运的寝宫。

这一次,我知道,我带回去的,不仅仅是两件旧物,更是解开女帝心结,甚至是揭示整个时代背后那只无形之手的钥匙。

03

当我再次踏入上阳宫寝殿时,殿内的药味似乎更重了。

女帝依旧躺在那里,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神像,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,证明她还在与死神做着最后的抗争。

听到我的脚步声,她缓缓睁开眼,目光越过我,直接落在了我手中捧着的两样东西上。

左手,是裹在黑布里的玄铁镇纸;右手,是躺在锦盒中的凤点头金簪。

“都拿到了?”她的声音细若游丝。

“幸不辱命。”我将两样东西呈到她的榻前。

女帝的目光在镇纸和金簪上来回移动,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,一丝惘然。

“狄怀英啊狄怀英,你就像这块铁疙瘩,又冷又硬,朕多少次想把你这块石头给焐热了,你却偏不领情,总是把朕顶得生疼。”

她说着,视线又转向那支金簪。

“婉儿……你又像这支簪子,玲珑剔透得人心,总能在朕最烦躁的时候,像水一样,把那些棱角都给抚平了……朕一直以为,你们俩,一个是朕的磨刀石,一个是朕的绕指柔。可用了你们半生,朕今日才明白……”

她的话说到一半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脸色又灰败了几分。贴身的小太监连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。

过了许久,她才缓过来,指了指放在一旁的“执衡”木匣。

“陶奉斌……把它们……用在匣子上。”

我心头一跳,连忙捧起木匣仔细观察。

在烛光下,我才发现这看似天衣无缝的木匣上,其实暗藏玄机。匣子的正面,有一道极其细微、笔直的凹槽,其宽度和厚度,与那块玄铁镇纸分毫不差。而在匣子的侧面,则有一个不规则的、弯曲如流水般的孔洞,形状与“凤点头”金簪的轮廓惊人地相似。

原来如此!

这匣子的“锁”,竟然需要一“刚”一“柔”两把完全不同的“钥匙”才能开启!

我先拿起玄铁镇纸,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入那道笔直的凹槽。镇纸滑入的过程非常顺畅,当它完全没入凹槽时,只听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仿佛是匣子内部某个机括被触动了。

接着,我又拿起凤点头金簪,对着侧面的孔洞,顺着它婉转的弧度,缓缓探入。金簪的顶端,那只作势欲飞的凤凰正好卡在孔洞的最深处,不偏不倚。

我轻轻一旋。

“啪嗒!”

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,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晰悦耳。

我知道,这只尘封了二十余年,藏着天大秘密的“执衡”之匣,开了!

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,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。

殿内死一般寂静,连女帝的呼吸声都仿佛停止了。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木匣,那眼神,是期待,是恐惧,更是一种即将得到解脱的释然。

我稳住颤抖的双手,将匣盖轻轻向上掀起。

木匣缓缓打开,没有万丈金光,也没有什么传国玉玺、丹书铁券。

我探头望去,只见不大的匣子内,只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。

看到那样东西的瞬间,我整个人都僵住了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让我如坠冰窟。

那不是金银财宝,不是武功秘籍,更不是什么谋反的罪证。

那是一局未下完的棋。

一局用白玉和黑子,在小小的棋盘上,下到一半的围棋。

棋盘上,黑白二子绞杀正酣,犬牙交错,局势复杂到了极点。

白子大龙,势如破竹,张扬霸道,在棋盘中央形成了一片厚实得令人窒息的势力,似乎马上就要吞噬一切。

然而,在这条白子的巨龙周围,看似零散的黑子,却从四面八方织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。

左下角,有一片黑子结成厚势,如同一块顽石,死死顶住白龙的腰眼,让它无法腾挪。

右上角,又有几颗黑子,看似轻灵飘忽,如涓涓细流,却在不经意间切断了白龙与边角的联系,断其归路。

这盘棋,白子代表着绝对的强势和权力,咄咄逼人。而黑子,有的是坚不可摧的“顽石”,有的是润物无声的“细流”。

这哪里是一盘棋!

这分明就是整个朝堂,整个天下的缩影!

那条不可一世的白色巨龙,不正是指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女帝吗?

而那块坚硬的黑石,那片柔韧的流水……

我猛然抬头,望向榻上的女帝。

只见她看着眼前的棋局,浑浊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。

她的嘴唇哆嗦着,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:

“石是怀英……水是婉儿……二郎……你好狠的心啊……”

原来,先帝爷早已看透了她的雄心霸气,知道自己走后,无人能制。于是,他亲手为她挑选了两个最得力的臂助,也是两个最极致的对手。

一个,是狄仁杰,用他磐石般的刚正,为这个帝国守住最后的底线和法度,成为她权力巨龙无论如何也啃不动、撞不破的“镇浪之石”。

另一个,是上官婉儿,用她流水般的柔媚和智慧,在她身边斡旋调和,弥合各方,让她在享受权力快感的同时,不至于冲破河道,引发滔天洪水。这一位,正是那“阻航之水”。

这二人,一刚一柔,一外一内,就像棋盘上的黑子,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,共同对她这条白色巨龙,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坚固的“势”。让她既能“驰骋”,又永远无法真正挣脱这张由“规矩”和“人情”织成的大网。

权力,给了她;但缰绳,却始终握在先帝为她选定的这两个人手中。

而这,就是先帝留给她的,真正的“执衡”之局!

一个看似给她无上荣耀,实则为她打造了一生的囚笼!

我正沉浸在这惊天的发现中,久久不能自已。

突然,女帝用尽最后一口气,颤抖的手指指向了棋盘,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,一个既不属于“顽石”,也不属于“细流”的空白之处。

“陶奉斌……”她拼命地喘息着,眼中迸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光芒,“你……你看那里……先帝布下的局,不止一刚一柔,不止石头和水……还……还有第三步……”

“那里藏着他真正的杀招……也是他留给朕的……唯一的生路……”

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,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!

那个位置上,空空如也,却仿佛有一颗无形的棋子落在那里,瞬间让整个棋局的形势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!

那块看似坚不可摧的“黑石”和那片柔韧的“细流”,似乎都因为这个看不见的“点”,而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联系。它们不再是单独钳制白龙的力量,而是……

那位置究竟是棋盘的何处?

一颗虚无缥缈的棋子,如何能成为扭转整个乾坤的“杀招”?

先帝看似仁弱,为何能布下如此深远、连女帝都用了三十年才看懂的局?

这个惊天布局,除了狄仁杰的刚和上官婉儿的柔之外,那最关键、最隐秘的第三环,究竟又是什么?

女帝所说的“唯一的生路”,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?

她临终前的这番话,究竟是在悔恨,还是在向后人传递某种重要的警示?

陶奉斌打开了匣子,看懂了棋局的表象,可匣子底下,是否还刻着更深一层的秘密?

那句“水能载舟,亦可覆舟;石能镇浪,亦能阻航”的背后,是否还有下文?

一场延续了数十年的权力博弈,此刻才刚刚揭开了最惊心动魄的一角。

04

我僵立在原地,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女帝最后的话。

第三步棋?真正的杀招?唯一的生路?

那是一个空白的交叉点,位于整个棋盘最正中的位置——天元!

在围棋之道中,天元之位,象征着天地之心,是棋局的根源与核心。然而,此位开阔,四面受敌,易攻难守,在实战对弈中,棋手极少会选择在开局时落子于此,视其为虚着。

先帝为何要将最关键的杀招,藏在这看似最无用的一点上?

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榻上的女帝用尽最后的力量,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,那声音与其说是说给我听,不如说是在对自己一生的独白。

“朕……朕明白了……二郎……朕终于明白了……”

“石,是法度,是祖宗规矩,是狄怀英那帮老顽固用来自缚,也用来缚住朕的铁索。他刚,朕便不能无道。此为‘镇浪之石’。”

“水,是人心,是百官,是婉儿那孩子用玲珑手腕为朕编织的罗网。她柔,朕便不能妄为。此为‘阻航之水’。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但逻辑却异常清晰,那是生命燃尽前最耀眼的光华。

“朕一直以为,朕只要用好这一刚一柔,便能驾驭天下……朕以为,朕的权力在这石与水之间,已经达到了顶峰……朕错了……大错特错……”

女帝的眼中,流露出一种巨大的悲哀,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,而是对一种更宏大真理的幡然醒悟。

“那块石头,那片流水,都只是棋盘上的‘子’……而朕,是与它们对弈的‘人’……朕忘了,棋盘之外,还有执棋之人……还有这天下万民!”

她枯槁的手指,再次指向了那个空悬的“天元”之位。

“天元……天元……便是民心啊!”

轰隆一声,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九天神雷炸响!

民心!

是了!这才是整个棋局,整个天下最根本的核心!

狄仁杰的刚正,他为何敢屡次三番地劝谏女帝还政于李氏?表面上是忠于故主,实际上,他所依仗的,是李唐王朝百年来深入人心的正统地位,这便是法度背后的民心所向!他这块“石头”,根基是扎在万民心里的!

上官婉儿的柔媚,她为何能在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游刃有余?因为她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朝野上下的情绪,将女帝的政令以最能被世人接受的方式颁行下去,避免激起民变。她这片“水”,源头是来自于百姓的喜怒哀乐!

先帝李治,他不仅仅是给妻子设置了两个朝堂上的对手,他是在用这两个人,时时刻刻提醒着她:你的权力,你的威严,你的一切,都必须建立在“民心”这个根基之上!

你若能得到天下人的心,你的功业,便能超越李唐祖宗,超越一切法度规矩,你便能在“天元”之上,落下那颗属于你自己的、名正言顺的棋子!到那时,狄仁杰的“刚”也罢,上官婉儿的“柔”也罢,都将成为你真正的手足,而非枷锁。

这,就是先帝留给她的“生路”!

一条通往千古一帝,真正受万民敬仰的无上大道!

可她呢?她用了三十年的时间,沉迷于与“石头”的碰撞,陶醉于对“流水”的掌控,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权术的博弈上,却唯独忘记了去看看棋盘之外,那些供养着她的天下苍生。

她赢了朝堂,却输了天下。

她得到了权力,却错过了那条唯一的“生路”。

这,便是先帝最狠的“杀招”——他用最温柔的方式,给了她最大的希望,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,因为自己的骄傲与偏执,一步步走进了权力的死胡同。他杀死的,不是她的身体,而是她成就万世功业的可能!

“噗——”

一口鲜血从女帝口中喷出,溅落在棋盘之上,那殷红的血迹,瞬间染红了棋盘中央的“天元”之位,仿佛一颗用生命落下的、迟到了三十年的血泪之子。

“二郎……你……你赢了……”

女帝说完这最后一句话,头颅无力地垂下,那双曾睥睨天下的凤目,永远地闭上了。

一代女皇,就此溘然长逝。

寝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
05

我跪在地上,浑身冰冷,看着那盘被鲜血染红的棋局,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。

我试图用袖子去擦拭棋盘上的血迹,生怕这惊天的秘密被外人窥见。可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棋盘时,只觉手下一松,那盛放着棋子的整个内盘,竟然被我推动了分毫!

我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入缝隙,用力一抬。

“咔哒。”

一声轻响,棋盘内盘应手而起。

下面,竟然还有一个夹层!

夹层里没有别的东西,只有一卷被岁月染黄的丝绢。丝绢之上,是用朱砂写就的一行行小字,笔迹温润平和,正是先帝李治的亲笔!

我颤抖着双手,展开那卷丝绢。

烛光下,朱砂的字迹仿佛燃烧的火焰,灼痛了我的眼睛。

那不是一道冷冰冰的圣旨,也不是高深莫测的政治遗言。

那是一封丈夫写给妻子的家书。

“媚娘亲启:见字如面。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朕或已身在黄泉。勿悲,勿念。”

“朕知你,胜过你知自己。你胸怀之大,才干之高,非世间男子可及。朕在时,尚能为你遮风挡雨;朕若不在,这李唐天下,怕是无人能与你并肩,亦无人能让你心甘情愿屈居人下。”

“朕思虑良久,夜不能寐。朕怕你,怕你锋芒太露,为天下所不容,最终落得身败名裂,青史无存。朕更怕你,怕你大权在握之后,被权力所吞噬,忘了为君之本,成了史书上的酷吏暴君。那非朕之所愿,亦非你之所求。”

读到这里,我的眼眶已经湿润。

史书上那个被妻子光芒掩盖的懦弱君王,在这一刻,仿佛活了过来。他不是懦弱,而是通透。因为深爱,所以洞悉;因为洞悉,所以畏惧。

我继续往下看。

“故朕为你设此‘执衡’之局。执者,掌控也;衡者,平衡也。此局非为困你,实为护你。”

“朕为你留下了狄怀英。此人如石,刚正不阿。他会是你最严厉的诤臣,会用祖宗家法、天下规矩时时敲打你,让你疼痛,让你恼怒。然媚娘,请你信朕,每当他让你感到疼痛之时,那正是你即将行差踏错之刻。他之刚,是为李唐江山设下的基石,更是为你这艘巨舟设下的航标,让你不至偏航触礁。”

“朕亦为你留下了上官婉儿。此女如水,聪慧剔透。她会是你最贴心的臂助,会用她的才情与柔顺,为你抚平政务的繁琐,弥合朝堂的纷争。然媚娘,请你切记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她之柔,既能为你聚拢人心,亦能于无形中消磨你的锐气,让你沉溺于权术的精巧而忘了大道之行。你要用她,亦要警惕她。”

原来,这才是先帝的真正用心!

他留下一块“石头”,不是用来绊倒她,而是用来提醒她脚下有路,不可逾越。

他留下一片“流水”,不是用来迷惑她,而是用来告诉她水有源头,不可忘本。

这哪里是囚笼?这分明是先帝用尽最后的心血,为他心爱的女人搭建的一座坚固的“护城河”与“烽火台”!

信的最后,先帝的笔迹变得有些潦草,仿佛带着无尽的叹息与期望。

“媚娘,石与水,皆为外物。为君者,真正的根基,在于‘天元’,在于民心。朕将天下交予你,非为让你守成,而是望你开拓。若你能真正赢得万民之心,若你能让这四海百姓安居乐业,胜过我李氏百年之功,届时,你便是天命所归,便是真正的帝王!”

“这棋局,朕为你开篇,如何结局,全在你一念之间。若你落子‘天元’,则朕在九泉之下,亦当为你含笑击节!”

“最后,朕想告诉你,匣子底部那句话,朕只写了一半,那是我写给天下人的。而这后一半,是朕只写给你一个人的。”

我看到这里,心头巨震,连忙翻转那沉重的楠木匣。

果然!

在“水能载舟,亦可覆舟;石能镇浪,亦能阻航”那行字的下面,还有一行几乎被磨损得看不清的小字,笔法与前面的截然不同,充满了脉脉温情。

那一行字写的是:

“愿为磐石,护你周全;愿为流水,伴你一生。”

一瞬间,我再也控制不住,老泪纵横,泣不成声。

这世间最深沉的算计,竟然是源于最深沉的爱。

先帝李治,他算计的不是权力,不是皇位,而是如何在他死后,能用自己的方式,继续守护这个他一生都无法真正驾驭,却又爱到骨子里的女人。

他给了她整个天下作为棋盘,给了她最顶尖的对手作为砥砺,给了她最明确的道路作为指引,给了她最深远的情感作为后盾。

他是在用一种帝王的方式,对她说尽了人间的情话。

只可惜,这封情书,迟到了整整三十年。

06

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,久久无法起身。

殿外,倒春寒的冷风呼啸着,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哭泣。殿内,烛火摇曳,将女帝安详的遗容,和我手中那卷浸透了帝王情思的丝绢,映照得明明灭灭。

我终于明白了。

这“执衡”之局,从来就不是一个死局,而是一个活局。

先帝李治,他不是要将女帝锁死在权力的牢笼里,而是希望她能自己找到钥匙,打开那扇通往“圣君”的门。

那把钥匙,就是民心。

可惜,女帝花了半生,都在与那把锁较劲,却忘了去寻找那把被先帝藏在天下万民之中的钥匙。

她赢得了所有战斗,却输掉了整个战争。

这场延续了数十年的博弈,没有输家,也没有赢家。

先帝赢得了他想要的结局——李唐江山得以延续,他心爱的女人没有成为万世唾骂的暴君。

女帝也并非一无所获,她毕竟君临天下三十载,成就了前无古人,恐怕也后无来者的伟业。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也终于读懂了丈夫那迟到的情书,解开了心中最大的谜团。

对于他们二人而言,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
我站起身,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丝绢家书重新卷好,放回夹层。然后将棋盘归位,盖上匣盖。

那块玄铁镇纸与那支凤点头金簪,我将它们并排放在匣中,让这分别代表着一位帝王之“骨”与“情”的两样信物,永远地陪伴着这个秘密。

最后,我抱起这只名为“执衡”的木匣,它此刻在我手中,沉重无比。

我没有声张,也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,包括即将登基的新皇。

因为我知道,这个秘密,只属于上阳宫内那对已经阴阳相隔的帝王夫妻。它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私语,不应被世俗的权力斗争所玷污。

我走出上阳宫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
一场冰冷的春雨,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初生的太阳,正努力地拨开厚厚的云层,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座历经风雨的古都。

宫墙内外,无数人正在为旧时代的落幕而悲伤或窃喜,也正在为新时代的到来而期盼或惶恐。

没有人知道,就在刚才那个寂静的夜晚,一位垂暮的女皇,与她逝去多年的丈夫,完成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。

这场对话,改变了一个王朝的走向。

我,陶奉斌,弘文馆一名不起眼的老书令,是这场对话唯一的见证者。

神龙元年的春天,终究还是来了。

我抱着木匣,一步步走回那间充满了故纸堆和尘螨气息的弘文馆。

我要将它,放回“忘尘阁”的最深处,让它和那些被时光遗忘的旧物一起,静静地沉睡。

有些故事,不适合被载入史册,只适合被遗忘。

因为最宏大的历史,往往是由最私密的感情所谱写的。而最深刻的道理,有时候,并不需要天下皆知。

此后,我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老书令,每日整理着卷宗,与尘埃为伴。

弘文馆的岁月,一如既往地安静、悠长,仿佛上阳宫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只是一场遥远的梦。

我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“执衡”木匣的秘密。

每当我在故纸堆里,读到关于高宗皇帝“仁弱”、则天女皇“刚愎”的记载时,我总会微微一笑,然后将书卷轻轻合上。

世人只看得到磐石的坚硬,却看不到磐石下的土地;只看得到流水的柔情,却看不到流水所归的大海。

他们又怎会懂得,在那至刚与至柔的背后,是何等深沉的守护,又是何等寂寞的期待。

许多年后,当我亦行将就木之时,总会想起那个清冷的早晨。

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盘未下完的棋,和棋盘中央那点被鲜血染红的“天元”。

我知道,那不是一个人的败局,而是两个人跨越生死的和解。

天下为局,人心为子,原来,最伟大的博弈,下的从来就不是江山,而是情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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