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晴，你要是敢嫁给这个男人，就不要再叫我妈！”
母亲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响，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，溅起的茶水洒了一地。
“妈，您这是干什么！志远哪里不好了？清华博士，年薪百万，对我又好，您还想要什么样的女婿？”我气得浑身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陈志远站在一旁，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，轻声劝道：
“阿姨，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，您尽管说，我一定改。”
母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那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：“有些东西，是改不了的。”
01
北京初冬的风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。
我裹紧羽绒服，快步走进公司大楼。
作为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的市场总监，我每天都要处理无数的会议和方案。
28岁的我，在这个城市打拼了六年，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“晴晴，今晚加班吗？”同事小王探头问道。
“不了，今天有约。”我露出甜蜜的笑容。
晚上七点，我准时出现在国贸的西餐厅。陈志远已经在那里等我了，他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蓝色西装，戴着无框眼镜，整个人散发着精英的气质。
“等很久了吧？”我在他对面坐下。
“刚到。”他推过菜单，“我已经点了你爱吃的牛排，七分熟，配黑胡椒汁。”
我们相识于一个行业峰会，他是演讲嘉宾，我负责会议组织。清华计算机博士的头衔，某独角兽公司技术总监的职位，年薪百万的收入，这些标签让他在人群中格外耀眼。但真正吸引我的，是他的细心体贴。
“晴晴，我们在一起三年了。”他突然放下刀叉，神情严肃起来。
我的心跳加速：“嗯。”
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天蓝色的盒子，单膝跪地：“嫁给我好吗？”
餐厅里响起了小提琴的音乐，周围的食客纷纷鼓掌。我捂着嘴，眼泪夺眶而出：“好！”
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的那一刻，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六克拉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，就像我此刻的心情。
“下周末，我们回家见父母吧。”他握着我的手说。
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有一丝忐忑。我的家在河北的一个小县城，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。父亲在县政府工作，母亲是县医院的护士长。他们朴实善良，但思想比较传统。
“志远，我妈这个人比较...挑剔。”我试探着说。
“放心，我会好好表现的。”他自信地笑了。
接下来的一周，陈志远做了充分的准备。他详细询问了我父母的喜好，买了上好的茶叶给父亲，给母亲准备了一套高档护肤品。临行前，他还特意换了一身低调的休闲装。
“太正式了反而不好，要让叔叔阿姨觉得亲切。”他对着镜子整理衣领。
周六清晨，我们开车回家。一路上，他不断问我关于家乡的情况，还背诵了几句河北方言。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我心里暖洋洋的。
“到了。”车子停在小区门口。
这是一个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，六层的楼房已经有些斑驳。陈志远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，反而主动帮我拎行李。
“爸！妈！”我推开家门。
父亲正在客厅看报纸，母亲在厨房忙活。听到我的声音，他们都迎了出来。
“叔叔好，阿姨好。”陈志远恭敬地鞠了一躬，双手递上礼物，“初次见面，一点心意，请收下。”
父亲接过礼物，满脸笑容：“小陈啊，晴晴经常提起你，果然是一表人才。快进来坐。”
母亲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，目光在陈志远身上停留了几秒，然后转身回了厨房。
我有些尴尬，赶紧拉着陈志远进屋。客厅不大，但收拾得很干净。墙上挂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，陈志远饶有兴趣地看着。
“晴晴小时候真可爱。”他指着一张照片说。
“那是我五岁生日。”我笑着解释。
午饭很丰盛，母亲做了一桌子菜。陈志远不断夸赞母亲的手艺，还主动帮忙端菜倒水。席间，他谈起自己的工作和未来规划，条理清晰，不卑不亢。
“小陈是做什么的？”父亲问。
“我在北京一家科技公司做技术总监，主要负责人工智能方向的研发。”
“哦，高科技啊，有前途。”父亲满意地点头。
“晴晴和我说，叔叔您在政府工作多年，一定积累了很多宝贵的经验。”陈志远适时地把话题转向父亲。
两人很快聊得热火朝天。我偷偷看向母亲，她一直沉默地吃饭，偶尔抬头看陈志远一眼，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。
饭后，父亲拉着陈志远下棋，两人对弈正酣。母亲收拾完碗筷，把我叫到了阳台。
“妈，您觉得志远怎么样？”我期待地问。
母亲沉默了很久，突然说：“这个人不能嫁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看人很准的。”她的语气很坚定。
“妈，您这是什么理由？”我有些生气，“志远哪里不好？学历、工作、人品，您说，哪一样配不上我？”
“说不出来，就是感觉不对。”母亲皱着眉头。
“感觉？妈，这是我的终身大事，您不能凭感觉就否定一个人吧？”
“苏晴，妈妈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。有些人，表面看起来完美无缺，但...”她欲言又止。
“但什么？”
“算了，你现在不会明白的。”母亲摇摇头，“总之，这个人我不同意。”
我气得转身就走，正好撞见陈志远站在阳台门口。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。
“阿姨对我有什么意见吗？”他温和地问。
母亲直视着他：“年轻人，你很优秀，但不适合我女儿。”
“能告诉我原因吗？我可以改。”
“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。”母亲说完，转身离开了。
那个下午格外漫长。父亲试图缓和气氛，但母亲的态度很明确。晚饭草草结束后，我们就告辞了。
回北京的路上，陈志远一直很沉默。快到市区时，他突然问：“你妈是不是嫌我给的彩礼少？”
“不是钱的问题。”我叹了口气，“她就是...比较固执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给她一点时间吧，她会想通的。”
可是我没想到，母亲不但没有想通，反而变本加厉。
02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母亲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。起初还是旁敲侧击，后来就直接劝我分手。
“晴晴啊，妈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？是我同事的儿子，在县一中当老师，人很踏实。”电话里，母亲的声音充满期待。
“妈，我有男朋友了。”我无奈地说。
“那个姓陈的？我看他就是个花架子，中看不中用。”
“妈！”我提高了声音，“您根本不了解他！”
“我不需要了解。我只知道，他不是个好人。”
挂断电话，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。陈志远递过一杯水：“又是阿姨？”
我点点头。
“要不，我再去一次？”他提议，“也许上次我表现得不够好。”
“不是你的问题。”我握住他的手，“是我妈太固执了。”
“晴晴，我们都不小了。”他认真地看着我，“我想早点成家，给你一个安稳的家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靠在他肩上，“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但母亲的攻势愈演愈烈。她不仅自己劝，还发动了七大姑八大姨。我的手机几乎被轰炸了，各种亲戚轮番上阵。
“晴晴，你妈说得对，找个本地的多好，知根知底。”
“北京那么远，以后你爸妈想见你一面都难。”
“百万年薪有什么用？钱多人心就复杂。”
我快被逼疯了。最过分的是，母亲真的安排了相亲。
那天，我正在公司开会，母亲突然发来微信：“晚上六点，西湖茶楼，别迟到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回复。
“见个朋友，必须来。”
我本想拒绝，但想到最近一直没回家，也该缓和一下关系，就答应了。
下班后，我驱车回到县城。西湖茶楼是县里比较有名的茶楼，平时多是中老年人聚会的地方。我推门进去，一眼就看到了母亲，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。
男人大概三十出头，戴着黑框眼镜，穿着朴素的格子衬衫。见我进来，他慌忙站起身，局促地搓着手。
“晴晴来了。”母亲笑眯眯地招手，“来，这是林晓明，我同事的儿子，你们认识一下。”
我瞬间明白了，转身就要走。母亲一把拉住我：“就当交个朋友，坐一会儿。”
无奈之下，我只好坐下。
“你...你好。”林晓明结结巴巴地打招呼，“阿姨经常提起你，说你很优秀。”
“谢谢。”我冷淡地回应。
接下来的时间无比煎熬。林晓明试图找话题，但每次都词不达意。他告诉我，他是县一中的数学老师，月薪六千，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里，平时喜欢看书和下象棋。
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。”他突然说，“但阿姨说，让我试试。”
这句话让我有些动容。我仔细打量他，老实巴交的样子，眼神清澈，虽然木讷，但看得出是个善良的人。
“对不起，我有男朋友了。”我诚恳地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低下头，“阿姨说了。”
“那你还...”
“阿姨说，你男朋友不是好人。”他抬起头，认真地看着我，“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，但阿姨看人很准的。我爸生病的时候，阿姨帮了很多忙，她是个好人。”
临走时，他塞给我一张纸条：“这是我的电话，如果...如果你需要帮助，可以找我。”
回到北京，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志远。他的脸色很难看。
“你妈这是什么意思？当我不存在吗？”
“对不起，我妈她...”
“晴晴，我们订婚吧。”他突然说，“用事实告诉你妈，我们是认真的。”
我犹豫了。理智告诉我应该答应，但内心深处，母亲的反对像一根刺，让我不安。
“再等等好吗？”我恳求道。
陈志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那之后，他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。依然体贴，依然关心，但偶尔会流露出不耐烦。有一次，我们约会时，我又接到母亲的电话。
“行了，知道了，我会考虑的。”我敷衍道。
挂断电话，陈志远冷冷地说：“你真的会考虑？”
“我只是...”
“苏晴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”他打断我，“我们在一起三年了，我哪里对不起你？为什么你妈一反对，你就动摇？”
“我没有动摇。”
“没有？那你为什么去见那个老师？”
“是我妈逼我去的！”
“借口！”他站起身，“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不会给别人机会！”
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。看着他愤怒的样子，我突然有些陌生。以往温文尔雅的他哪去了？
“志远，你冷静一点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恢复了平静：“对不起，我只是...压力太大了。”
那晚，他送我回家，在楼下抱了我很久。
“晴晴，我爱你。”他在我耳边低语，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我拍拍他的背：“不会的。”
但我们都没想到，分离来得那么快。
2019年元旦刚过，陈志远约我在老地方见面。那家西餐厅，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，他向我求婚的地方。
他来得很早，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。看到我，他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晴晴，我们聊聊。”
我预感到了什么，手心开始冒汗。
“我想了很久。”他缓缓开口，“我们可能不太合适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价值观不同吧。”他避开我的目光，“我需要一个更独立的伴侣，能够和我并肩作战，而不是...”
“而不是什么？”
“而不是一个妈宝女。”他终于说出口，“晴晴，你太依赖你妈的意见了。这样下去，即使我们结婚，也会有问题。”
“就因为我妈反对？”我不敢相信。
“不只是这个。”他摇摇头，“我发现我们对未来的规划不一样。我想在北京扎根，在事业上更进一步。而你，内心深处还是想回老家的吧？”
“我没有...”
“上次你看到那个老师，眼神里有向往。”他打断我，“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但你羡慕那种简单的生活。”
我说不出话来。也许他说得对，也许不对，但此刻都不重要了。
“所以，这就是结束？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站起身，放下一个盒子，“这是我给你买的项链，本来想送给你当新年礼物的。留个纪念吧。”
他走了，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。服务员来了又走，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，我都没有动。直到天完全黑了，我才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家。
母亲似乎早就知道了，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：“回家吧，妈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我请了一周假，回到老家。母亲什么都没问，只是默默地陪着我。她做我爱吃的菜，陪我看电视，偶尔讲些医院里的趣事。
“妈，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？”有天晚上，我突然问。
母亲叹了口气：“有些事，说不清楚。但是晴晴，相信妈妈，他不适合你。”
“可是我爱他。”
“爱会过去的。”她摸摸我的头，“时间会证明一切。”
03
失恋的痛苦持续了很久。回到北京后，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，用忙碌麻痹自己。
同事们都察觉到了我的变化，但谁也不敢多问。
三个月后的一天，母亲又打来电话。
“晴晴，林晓明问能不能加你微信？”
“妈...”
“就是普通朋友，聊聊天而已。”母亲软语相求，“你在北京一个人，多个朋友也好。”
也许是太孤独了，也许是想证明自己已经走出来了，我同意了。
林晓明的微信很简单，头像是一朵向日葵，朋友圈多是教育类的文章和一些生活照。他很谨慎，加了好友后只是简单问候，从不打扰。
偶尔，他会分享一些有趣的数学题，或者学生的趣事。慢慢地，我们开始聊天。他不像陈志远那样健谈，但每句话都很真诚。
“今天班里一个学生问我，老师，你为什么不结婚？”他发来消息。
“你怎么回答的？”
“我说，在等一个人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。
“对不起，是不是唐突了？”他很快又发来消息。
“没有。”我想了想，“你是个好人。”
“好人卡收到。”他发了个憨笑的表情。
就这样，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。他从不提感情的事，只是默默关心。北京降温了，他会提醒我加衣服。我加班太晚，他会叮嘱我注意身体。
半年后的一个周末，母亲突然病倒了。我匆匆赶回家，发现林晓明已经在医院了。
“阿姨没事，就是劳累过度。”他说，“我已经办好住院手续了。”
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，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母亲住院的那几天，他每天都来，买饭、陪床、跑腿，比亲儿子还尽心。
“这孩子真不错。”隔壁床的阿姨羡慕地说，“晴晴，你有福气啊。”
我赶紧解释：“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”阿姨意味深长地笑了，“哪有朋友这么尽心的？”
母亲出院那天，林晓明开车送我们回家。路上，他有些局促地说：“晴晴，我...我想正式追求你，可以吗？”
我沉默了。说不心动是假的，这半年的相处，让我看到了他的好。他没有陈志远的光芒万丈，但他踏实、善良、可靠。
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。”他继续说，“但我会努力的。我在准备考研，想去更好的学校深造。不是为了证明什么，只是想变得更好，能够...能够配得上你。”
“晓明...”
“你不用现在答复我。”他打断我，“我等得起。”
回家后，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：“这个孩子，妈妈看着就踏实。”
“妈，您就那么不喜欢志远？”我忍不住问。
母亲沉思了一会儿：“晴晴，有些人的优秀是装出来的，时间久了，总会露出马脚。而有些人的善良是骨子里的，装不出来。”
我若有所思。
2019年底，我答应了林晓明的追求。没有轰轰烈烈，没有海誓山盟，只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。
他很高兴，像个孩子一样。第一次正式约会，他紧张得手心冒汗，点菜时菜单都拿反了。
“对不起，我太紧张了。”他不好意思地说。
“没关系。”我笑了，“慢慢来。”
我们的恋爱平淡如水。他不会说甜言蜜语，不懂制造浪漫，但他会记得我的每一个喜好。我喜欢吃糖炒栗子，他会在下班后绕路去买。我来例假肚子疼，他会提前准备好红糖水。
“晓明，你为什么喜欢我？”有一次，我问他。
他想了很久：“第一次见你，就觉得你像一道光，照亮了我平淡的生活。我知道我这样的人，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你这样的女孩。所以，我想抓住这个机会。”
“如果我一直没有接受你呢？”
“那我就一直等。”他认真地说，“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事。”
2020年春节，我们结婚了。没有盛大的婚礼，只是简单地摆了几桌酒。
陈志远送来了一份礼物，是一套茶具，附了一张卡片：“祝幸福。”
我把卡片收起来，心里已经毫无波澜。
婚后，我辞去了北京的工作，在县城找了一份市场策划的工作。工资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，但胜在清闲。林晓明依然在学校教书，我们租了一套两居室，开始了平凡的生活。
“后悔吗？”新婚夜，他问我。
“什么？”
“放弃了北京的一切。”
我摇摇头：“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。”
他抱紧我：“我会努力让你过得好的。”
“傻瓜。”我笑了，“我要的不多。”
2020年秋天，我怀孕了。林晓明高兴得像个孩子，每天对着我的肚子说话。
“宝宝，我是爸爸。爸爸数学很好哦，以后教你做题。”
“才几个月，他听不到的。”我笑话他。
“怎么会听不到？书上说，胎教很重要的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
母亲更是高兴，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。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我突然理解了她当初的坚持。她要的，不过是女儿有个安稳的家。
2021年春天，女儿出生了。小家伙长得像我，大眼睛，小鼻子，特别可爱。林晓明激动得掉眼泪。
“谢谢你，晴晴。”他哽咽着说。
坐月子期间，他请了假专门照顾我们娘俩。换尿布、冲奶粉、哄孩子，他学得比我还快。有时候孩子半夜哭闹，他总是第一个起来。
“你睡吧，我来。”他轻声说。
看着他笨拙地哄孩子的样子，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。这个男人，也许不够优秀，不够有钱，但他给了我最朴实的幸福。
2022年，儿子出生了。一儿一女，凑成了一个“好”字。虽然经济压力大了些，但我们都很满足。
林晓明更加努力了。除了教书，他还在网上开了补习班，增加收入。我也在工作之余做些兼职。日子虽然不富裕，但一家人在一起，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“晴晴，辛苦你了。”他常常这样说。
“不辛苦。”我总是这样回答。
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，看着他日渐成熟的脸庞，我觉得当初的选择是对的。爱情也许会消逝，但亲情和责任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近。
有时候，我也会想起陈志远，想起北京的繁华。但那些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现在的我，只想守着这个小家，看着孩子们健康成长。
母亲常说：“平平淡淡才是真。”
以前不懂，现在懂了。
04
时光荏苒，转眼到了2024年。女儿已经三岁多，在县幼儿园上小班。
儿子两岁，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。
林晓明评上了高级教师，工资涨了不少。我也升任了公司的市场部经理。
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。每天早上，林晓明送女儿上学，我在家照顾儿子。下午接孩子，买菜做饭，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，其乐融融。
“爸爸，我今天得了小红花！”女儿兴奋地说。
“真棒！”林晓明摸摸她的头，“因为什么得的？”
“老师说我画画好看！”
“那晚上画一幅送给爸爸好不好？”
“好！”
看着父女俩的互动，我会心一笑。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，平凡却温馨。
周末的时候，我们会带孩子去公园玩，或者回父母家吃饭。母亲总是准备一大桌菜，看着儿孙满堂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“晴晴啊，你看你现在多好。”她常说，“要是当初...”
“妈，过去的事就别提了。”我打断她。
“对对对，不提了。”她赶紧改口，“来，宝贝，外婆抱抱。”
日子本该就这样继续下去，平淡而幸福。直到那个秋天的下午，一切都变了。
那是十月的一个周六，天气正好。林晓明带着孩子们去公园玩，我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。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大学同学小佳。
“晴晴，好久不见啊！”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活泼。
“是啊，有三四年了吧。”
“下周末我们大学同学聚会，你来吗？就在省城，不远的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。这些年，我很少参加同学聚会，总觉得和以前的圈子格格不入。
“来吧来吧！”小佳劝道，“大家都很想你呢。你当年可是我们系的女神，现在肯定更漂亮了。”
“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，哪有什么女神。”我笑道。
“那更要来了！让大家看看，咱们女神现在多幸福。”
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，我答应了。
聚会那天，我特意打扮了一下。虽然生过两个孩子，但我保养得还不错，穿上许久未穿的连衣裙，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往日的风采。
“妈妈好漂亮！”女儿拍手叫道。
“妈妈本来就漂亮。”林晓明笑着说，“路上小心，玩得开心点。”
“嗯，我尽量早点回来。”
聚会地点在省城一家高档酒店。推门进去，已经来了不少人。大家都变了样，男生们大多发福了，女生们也没了当年的青涩。
“晴晴！”小佳第一个冲过来，“你还是这么漂亮！”
“哪有，你才是，一点都没变。”
寒暄过后，大家纷纷聊起近况。有人在互联网大厂，有人自己创业，有人出国深造。轮到我时，我简单地说了几句。
“结婚了？孩子都两个了？”有人惊讶，“你结婚也太早了吧。”
“遇到合适的人，就结了。”我微笑着说。
“老公是做什么的？”
“老师。”
“哦。”问话的人明显失去了兴趣。
我不以为意。这些年，我早就习惯了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，教师这个职业确实不够光鲜。但那又怎样？林晓明给了我想要的一切。
正聊着，包厢门被推开了。进来的人让我愣住了。
赵悦，陈志远的前女友。准确地说，是我之后的女友。
她明显也看到了我，脸色变了变，但还是走了过来。
“苏晴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我点点头。
她比以前憔悴了很多，眼角有了细纹，气色也不太好。
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，现在看起来疲惫不堪。
聚会进行到一半，我去洗手间。出来时，赵悦在外面等着。
“能聊几句吗？”她问。
“好。”
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。
“你现在...过得好吗？”她问。
“挺好的。你呢？”
她苦笑了一下：“不太好。”
我没有接话，等她继续说。
“晴晴，你知道吗？你真的很幸运。”她突然说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当年没嫁给陈志远，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我的心跳突然加快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你知道吗？陈志远他...他不是正常人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和他在一起两年，一直没能怀孕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起初我以为是我的问题，去医院检查，医生说我一切正常。”
“那...”
“后来我发现，他会偷偷在我的饮食里加东西。”她的眼泪流了下来，“一种特殊的药物，长期服用会导致不孕。”
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质问他，他居然理直气壮地说，他不想要孩子影响事业。”赵悦哽咽着，“他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，会拖累他的发展。但他又不想承担避孕的责任，所以...”
“所以他选择偷偷给女友下药？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不止我一个。”她擦了擦眼泪，“我后来调查过，他之前的几任女友都有类似的经历。有的发现得早，及时分手了。有的像我一样，发现时已经晚了。”
我想起和陈志远在一起时，他确实经常给我准备各种“营养品”和“保健品”。当时我还觉得他体贴，现在想来，细思极恐。
“你报警了吗？”
“报了，但证据不足。”她苦笑，“他太聪明了，用的都是一些不易被检测出来的东西。而且分手后，所有证据都被他销毁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...”
“医生说，长期服用那种药物，对身体的损害是不可逆的。”她低下头，“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。”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握住她的手。
“晴晴，我今天告诉你这些，不是为了什么。”她看着我，“只是想让你知道，你妈妈救了你。如果不是她坚决反对，你现在可能和我一样。”
回到包厢，我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聚会了。匆匆告辞后，我开车回家。
一路上，赵悦的话在我脑海里回响。
原来，母亲的直觉是对的。原来，那个看似完美的男人，内心竟然如此可怕。原来，我差一点就掉进了深渊。
到家时，天已经黑了。
林晓明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，看到我回来，关切地问：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玩得不开心吗？”
我扑进他怀里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“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他慌了。
“没事，就是...就是突然觉得，嫁给你真好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温柔地拍着我的背：“傻瓜，哭什么。”
那晚，等孩子们睡着后，我把赵悦的事告诉了他。他听完，沉默了很久。
“晴晴，我不是什么优秀的人。”他说，“我给不了你富贵的生活，也没有显赫的地位。但我可以保证，我会用全部的真心对你和孩子们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靠在他肩上，“这就够了。”
05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给母亲打了电话。
“妈，我想回家一趟。”
“怎么了？是不是晓明欺负你了？”母亲立刻紧张起来。
“不是，就是想您了。”
“那快回来，妈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娘家。母亲看我眼睛红肿，担心地问：“到底怎么了？”
我扑进她怀里，像小时候一样：“妈，谢谢您。”
“傻孩子，谢什么？”
“谢谢您当年的坚持。”我哽咽着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她。
母亲听完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：“我就知道那个人有问题。”
“妈，您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母亲沉思了一会儿：“你记得我跟你说过，我年轻时在医院工作见过很多人吗？”
我点点头。
“有一年，科里收治了一个女孩，二十多岁，不孕不育。”母亲回忆道，“检查来检查去，最后发现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导致的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后来才知道，是她男朋友偷偷下的药。那个男人表面上事业有成，温文尔雅，实际上心理扭曲。他觉得女人生孩子会变丑变笨，会影响他的面子。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那个女孩的遭遇给我的印象太深了。”母亲继续说，“所以后来，我特别注意观察人的眼神。有些人的眼神是清澈的，一眼就能看到底。有些人的眼神是浑浊的，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。”
“陈志远的眼神...”
“他的眼神太完美了，完美得不真实。”母亲说，“真正的情感是藏不住的，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。但他的眼神永远是一个样子，礼貌、得体、恰到好处。这不正常。”
我想起陈志远确实如此。无论什么时候，他的表情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，没有一丝破绽。
“还有一点。”母亲说，“他太急于表现了。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完美，反而让人生疑。真正的好人，不需要刻意表现什么。就像晓明，他可能木讷，可能不会说话，但他的好是实实在在的。”
“妈，您真厉害。”我由衷地说。
“什么厉害不厉害的。”母亲摸摸我的头，“我就是想女儿幸福。”
在娘家待了一天，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。临走时，母亲拉着我的手说：“晴晴，人这一辈子，平安健康最重要。有个爱你的人，有可爱的孩子，这就是最大的福气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妈。”
回到家，林晓明正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。看到我回来，女儿跑过来抱住我的腿：“妈妈，你去哪了？我想你了。”
“妈妈去看外婆了。”我抱起她。
“外婆好吗？”
“外婆很好，让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。”
晚上，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。林晓明做了几个菜，虽然卖相一般，但味道不错。儿子调皮，把米饭弄得到处都是。女儿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育弟弟。
“弟弟，不可以浪费粮食！”
“姐姐坏！”儿子不服气。
“好了好了，都别吵。”林晓明调解，“来，爸爸喂你们吃。”
看着这温馨的一幕，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是啊，这就是幸福啊。没有轰轰烈烈，没有惊天动地，只是一家人在一起，简简单单地过日子。
那晚，我失眠了。脑海里不断浮现赵悦憔悴的面容，还有陈志远曾经“完美”的笑容。如果不是母亲的坚持，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？
也许，我会在北京继续打拼，表面光鲜亮丽，实际上却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。也许，我会像赵悦一样，发现真相后痛不欲生。也许，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，什么是真正的幸福。
想到这里，我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林晓明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迷迷糊糊地问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想抱抱你。”
他转过身，把我搂进怀里：“做噩梦了？”
“不是。”我把脸埋在他胸前，“就是觉得，有你真好。”
“傻瓜。”他吻了吻我的额头，“睡吧。”
在他温暖的怀抱里，我很快就睡着了。梦里，阳光正好，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，笑声清脆如铃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。每天早上，我会早起给全家人做早餐。送女儿上学的路上，听她叽叽喳喳地讲幼儿园的趣事。陪儿子玩积木，教他认字。晚上等林晓明下班，一起做饭，一起辅导女儿画画。
周末的时候，我们会带孩子去郊游。找一片草地，铺上野餐垫，享受阳光和清风。林晓明会带着孩子们抓蝴蝶，找蚂蚁。我就在一旁看着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。
“妈妈，你看！”女儿捧着一朵野花跑过来，“送给你！”
“谢谢宝贝。”我接过花，“真漂亮。”
“爸爸说，妈妈最喜欢花了。”
我看向不远处的林晓明，他正背着儿子，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。
这一刻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富有。不是银行卡上的数字，不是名牌包包和豪车，而是拥有一个完整的家，有爱你的人，有健康的孩子。
“晴晴，你在想什么？”林晓明走过来问。
“在想，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：“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的老公。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我笑骂道。
“跟你学的。”他挤挤眼睛。
夕阳西下，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。女儿累了，趴在林晓明背上。儿子也困了，窝在我怀里。一家四口，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路过菜市场，我们买了些新鲜蔬菜。卖菜的大妈认识我们，热情地打招呼：“晓明，晴晴，带孩子出去玩了？”
“是啊，张大妈。”林晓明回应。
“真好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。”张大妈羡慕地说，“不像我家那个，整天就知道打麻将。”
回到家，我做了一桌子菜。都是家常菜，番茄炒蛋、红烧肉、清炒时蔬，还有一个汤。林晓明帮忙端菜，还不忘夸奖：“老婆的手艺越来越好了。”
“就知道说好听的。”我嗔怪道。
吃完饭，林晓明陪女儿做手工作业，我给儿子洗澡。小家伙特别喜欢玩水，溅得我一身都是。
“妈妈湿了！”他咯咯地笑。
“小坏蛋。”我捏捏他的小鼻子。
等孩子们都睡着后，我和林晓明坐在阳台上聊天。秋天的晚风有些凉，他拿了条毯子给我披上。
“最近工作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“还好，就是年底事情多一些。”
“别太累了。”他关切地说，“钱慢慢挣，身体最重要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靠在他肩上，“你呢？学生们乖吗？”
“大部分都挺好的，就是有几个调皮的。”他笑着说，“不过都是好孩子，就是需要多花点心思。”
我们聊着工作，聊着孩子，聊着未来的打算。没有什么大理想，只是希望孩子们健康成长，父母身体健康，一家人平平安安。
“晴晴。”他突然叫我。
“嗯？”
“我爱你。”
我愣了一下。结婚这么多年，他很少说这样的话。
“怎么突然...”
“就是想说。”他有些不好意思，“虽然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，但我想让你知道，我很爱你，也很感激你愿意嫁给我。”
我的眼眶湿润了：“我也爱你。”
那一夜，我们聊了很久。聊起初识时的青涩，聊起结婚时的紧张，聊起孩子出生时的喜悦。原来，平淡的日子里，也藏着这么多美好的回忆。
06
时间过得真快，转眼就到了年底。公司的年会上，我作为优秀员工上台领奖。虽然只是个小公司，奖金也不多，但那份认可让我很开心。
林晓明和孩子们坐在台下，女儿兴奋地喊：“妈妈最棒！”
年会结束后，同事们起哄要聚餐。林晓明带着孩子先回家，我和同事们去了附近的餐厅。
“晴姐，你老公真好。”小李羡慕地说，“又顾家又疼人。”
“是啊。”我笑笑，“我运气好。”
“哪是运气啊。”部门经理说，“是晴晴有眼光。现在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，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婚姻上。有人抱怨老公不做家务，有人吐槽婆媳关系，有人担心孩子教育。
“晴姐，你就没什么烦恼吗？”小王问。
我想了想：“烦恼当然有，但都是小事。比如儿子太调皮，女儿有时候太敏感。但这些都是成长的一部分，慢慢引导就好。”
“你老公呢？就没什么缺点？”
“缺点肯定有啊。”我笑道，“比如不太会浪漫，比如有时候太节俭。但人无完人，关键是他的心是好的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经理赞同道，“找对象啊，人品最重要。有些人条件好，但人不行，那日子没法过。”
聚餐结束，我打车回家。推开门，客厅的灯还亮着。林晓明在沙发上等我，旁边放着一杯热牛奶。
“怎么还不睡？”我问。
“等你呢。”他站起来，“喝点牛奶，解解酒。”
“我没喝多少。”
“那也喝点，对身体好。”
我接过牛奶，心里暖洋洋的。这个男人，总是这样默默地关心着我。
“孩子们睡了？”
“嗯，讲了两个故事才睡着。”他说，“女儿还说，明天要给妈妈画一个奖状。”
“这丫头。”我笑了。
洗漱完毕，我们躺在床上。林晓明搂着我，轻声说：“今天看你上台领奖，我特别骄傲。”
“就一个小奖。”
“在我心里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。”他认真地说，“晴晴，这些年委屈你了。如果你嫁给条件更好的人，肯定不用这么辛苦。”
我转过身，看着他的眼睛：“晓明，你知道吗？这世上有很多种幸福。有人觉得豪车豪宅是幸福，有人觉得功成名就是幸福。但对我来说，现在就是最大的幸福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我吻了吻他，“能嫁给你，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他抱紧我，没有再说话。窗外，星星点点，夜色正好。
新年很快就到了。除夕夜，我们回父母家吃年夜饭。母亲准备了一大桌菜，父亲拿出珍藏的好酒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聊着。
“来，晓明，咱爷俩喝一个。”父亲举起酒杯。
“爸，我敬您。”林晓明恭敬地碰杯。
“这些年，辛苦你了。”父亲拍拍他的肩，“晴晴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，你多担待。”
“爸，您说什么呢。”林晓明赶紧说，“晴晴很好，是我高攀了。”
“什么高攀不高攀的。”母亲插话，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
饭后，我们陪父母看春晚。孩子们拿到压岁钱，高兴得手舞足蹈。女儿还特意表演了在幼儿园学的舞蹈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“外公外婆，新年快乐！”她奶声奶气地说。
“宝贝也新年快乐！”父母笑得合不拢嘴。
十二点的钟声响起，窗外烟花绽放。新的一年开始了。
“晴晴，新年快乐。”林晓明在我耳边轻声说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我握住他的手。
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，看着身边幸福的家人，我在心里默默许愿：希望这样的幸福，能够一直延续下去。
初一早上，我们带着孩子去拜年。先去了林晓明父母家，又走访了几位长辈。虽然来回奔波有些累，但看着孩子们收红包时的笑脸，什么疲惫都消失了。
初二，我们一家四口去了市里的游乐园。这是答应孩子们很久的事，一直没有时间去。
“爸爸，我要坐旋转木马！”女儿拉着林晓明的手。
“妈妈，我要吃棉花糖！”儿子指着小摊。
我们陪着孩子们玩了一整天。旋转木马、小火车、碰碰车，每一个项目都充满了欢声笑语。林晓明抱着儿子，我牵着女儿，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，享受着天伦之乐。
傍晚，我们在游乐园门口拍了一张全家福。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“以后每年都来一次好不好？”女儿问。
“好！”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。
回家的路上，两个孩子都累得睡着了。林晓明开车，我坐在副驾驶，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。
“今天开心吗？”他问。
“特别开心。”我说，“你呢？”
“我也是。”他笑了，“看着你们开心，我就开心。”
“晓明。”
“嗯？”
“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。”
“应该是我谢谢你。”他认真地说，“是你让我的生活有了色彩。”
窗外，万家灯火。每一盏灯的背后，都有一个故事，都有一份温暖。而我们的故事，虽然平凡，却是我最珍贵的拥有。
正月十五过后，生活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。林晓明开学了，每天早出晚归。我也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中。孩子们继续上学，日子在平淡中前行。
有时候，我会想起六年前的自己。那个在北京打拼的女孩，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孩。如果时光能够倒流，我会对她说：听妈妈的话吧，她看得比你远。
母亲的直觉，源于她对生活的理解，对人性的洞察。她要的不多，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幸福。而这份平安幸福，恰恰是最难得的。
春天来了，万物复苏。周末的时候，我们会带孩子去踏青。看着他们在花丛中奔跑的身影，我常常会想，如果当初嫁给了陈志远，我还能拥有这一切吗？
答案是否定的。
赵悦的遭遇时刻提醒着我，有些选择是不可逆转的。错过了，就是一辈子的遗憾。而我，何其幸运，在关键时刻有母亲为我把关。
“妈妈，你看我抓到了一只蝴蝶！”女儿兴奋地跑过来。
“真棒！”我夸奖道，“但是蝴蝶也有自己的家，我们看看就把它放了好吗？”
“好！”女儿小心翼翼地松开手，看着蝴蝶飞走。
“妈妈，蝴蝶为什么要飞走呢？”
“因为它要去找它的家人啊。”
“那我不要飞走，我要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。”
“好，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我抱起她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林晓明走过来，一手抱起儿子，一手搂着我们母女。春风拂面，阳光正好。这一刻，时光仿佛静止了。
我知道，生活还会继续。会有柴米油盐的琐碎，会有鸡毛蒜皮的烦恼。但那又怎样呢？只要一家人在一起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
晚上，我给母亲打电话。
“妈，最近身体怎么样？”
“好着呢。”母亲的声音很精神，“你们呢？孩子们都好吗？”
“都好。妈，我想跟您说声谢谢。”
“又来了。”母亲笑道，“都说多少遍了。”
“就是想说。”我认真地说，“妈，如果不是您，我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傻孩子，妈妈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你好。”母亲温柔地说，“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，妈妈比什么都高兴。”
“妈，我爱您。”
“妈也爱你。”电话那头，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好了，不说了。早点休息，别熬夜。”
挂断电话，我望着窗外的夜空。满天繁星，就像人生的可能性，无限而美好。而我，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颗星。
它也许不是最亮的，但却是最温暖的。它指引着我，走过平凡的每一天，走向幸福的明天。
岁月静好，愿这份平淡的幸福，永远延续。
（文中姓名皆为化名，图/源自网络，侵权请联系删除）